只要你愛過,你便會有感覺, 世上最無法掩飾的﹐是你不愛一個人的時候的那種眼神。
今天意外的, 竟接到婚前那個男人的來電。
他說:「自那天妳出現在我家門前之後, 我平靜已久的心又再度起了漣漪。」
我故作没事的說:「我只是順道路過。」
他說:「不要騙我, 我太懂妳了,你是專程來的。」
他說:「妳終於還是回來了, 我等了妳十年,不, 是一輩子. 這些年來我的身體每況愈下,前二年娶了一個外籍新娘來陪伴我。」
電話中我沉默不語,默默擦著淚水。
我不想多做解釋, 自那天回家之後, 自己的確難過, 看著他蒼涼的背影,我心裏竟有內疚感。
他說:「妳好狠的心, 就這樣一走了之, 忘了我們共同編織的夢。這些年來,我努力實現, 希望有一天可以以"最完美的方式"呈現在妳面前, 替妳”圓夢”是我唯一的目標。 」
至此我才恍然明白 :
一個不愛你的人,連傾聽與安慰都無法做到。
一個愛上你的人,卻願意為你完成所有不可能的事。
難道, 我當年的選擇"離開"是錯的嗎?
米蘭.昆德拉的「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」中有一句話: 「人類生命只有一次,我們不能測定我們的決策孰好孰壞,原因就是在一個給定的情境中,我們只能做一個決定。我們沒有被賜予第二次、第三次或第四次生命來比較各種各樣的決斷。」
當時一廂情願以為, 只要離開, 所有的困境立刻迎刃而解, 我堅信自己的決定没有錯.
只是多年來內心總是倍受煎熬, , 以為只要我消失, 他就可以無後顧之憂,全力去衝刺事業,接受相親安排,離開他其實是要成全他,不想牽絆他,却反而..........., 難道這就是這麼多年來, 午夜夢迴, 總是夢到他, 那夢境一再重覆 : 我走進門, 他轉身看著我, 哀傷的說: 妳回來了! xxx, 你知道我在等你, 妳終究還是回來了!
我一直以為曾經緊貼的心已經分開,原來,他承受了強大的壓力,不告訴我是害怕我會無法堅持而離開他。
他說:「我太清楚妳的個性,妳好強的高傲靈魂不容許承受任何委屈,我逃避,因為"不准"妳離開我,等妳累了, 妳就會打消念頭 。」
至今,我才明白,原來,他對我的愛從未改變過。
想起當年迷戀著他﹐就像中了魔一樣﹐不由自主,再怎麼聰明理智,仍不惜一切掏空自己所有感情,可是這些年來我早已放下,正因為放下了,才能展翅高飛,一個人獨自去完成我們的夢想,對他已經沒有剩餘的感情了﹐變成無情是很理所當然的事。
有些情意﹐轉瞬即逝﹔有些情意﹐得以延續,發展成愛情﹐長路漫漫﹐ 最後也許會消逝.
但你不會忘記﹐你曾在一瞬間愛上一個人﹐那的確是浪漫的一件事。
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被有條件地愛著﹐也是有條件地愛著別人,不必心灰意冷.
既然知道世上沒有無條件的愛,就應該努力使自己更具備條件去被愛﹐同時也該學習忘記一些條件去愛一個人。
我想告訴他,如果情感和歲月可以撕碎﹐扔到海中﹐那麼﹐我對你的情已經在海底沉默...
現在,你的言語,我不愛聽,也不懂得,我的沉默,你見到了,卻不明白...
你告訴我,你在我眼中找不到當年的愛,是的,他發現了,我不再愛他了。
當年努力忘了他,不望著令自己流淚的東西﹐ 那是唯一可以不流淚的方法。
我離開他的時候,他說:如果有一天﹐我們在路上重逢﹐而我告訴你,「我現在很幸福。」﹐我一定是偽裝的。
如果只能夠跟你重逢﹐而不是共同生活﹐那怎麼會幸福呢﹖
告訴你我很幸福﹐只是不想讓你知道其實我很傷心。
我想,有時我們的愛和傷痛﹐是因為世上只有一個他。
現在,我的生命中又出現了另一個"他",那個「前世的情人」,我現在的愛和偒痛, 是因為世上出現了另一個"他", 可是却還是痛苦, 想愛不能愛, 想見却不能見的痛.
這種微妙的怦然心動, 最初是發生在最不起眼的支微末節, 一個眼神的投射, 一通莫名的來電, 愛是從那裏開始的,捨不得放手, 因為愛上了!
我心力交瘁, 很想放棄, 矇嚨中我彷彿感覺到他的手輕撫著我的臉, 以一種疼惜的口吻跟我說: 妳要挺住,要耐心等待我, 我的心會一直陪伴著妳, 我要替妳圓夢, 那是我們 「共同的夢」, 夢裏有妳,也會有我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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